Gaze At The Youth (21)

All U need is SHOOT:


※ 警告:超級OOC預警


※ 不是警告:AU / 不是短篇 / 速率與長短不定 / 致敬意味




再不趕快發一發總覺得word裡面會繼續零進展。




BGM:Dream - Imagine Dragons




"We all are living in a dream."


"And all these sorrows I have seen, they lead me to believe that everything's a mess."


"I wanna dream, leave me to dream."

















【 Gaze At The Youth 】 (21)














        可能,對於「Root」而言,失去目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家庭設下的也好、學校設下的也好、被環境逼迫著非得完成不可的也好,或者,自願設下的也好,成長歷程中,她明白自己總歸需要一個目標,就像漫長似永無盡頭的公路旁的里程標誌,讓旅人知道此刻身在何方,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確實,她是在公路上。


 


        前幾年踏出醫院後,在無人入住的空屋內待上那麼幾天,於一道陽光的洗禮後,她決定還是得去找過往使自己與孩子得以維持良好生活的老朋友……客套說法。總之,她又重新積攢出一筆錢,又重新買了台車。


 


        那時的路標很小、很遠,但還依稀能夠得見。


 


        只是那次使謎霧散去的短暫時刻之後,就找不到了。


 


        那天,彷彿被抽去所有氣力,身受重創、疲憊不堪的她連租屋處都不願回去,但離不開紐約。後來重新租下的住處,距離曾住過的地方很遠,不大,還是有著基本生活設施,可其實她心知肚明,自己並不需要那些。畢竟過去太多年了,卻依舊對烹飪一竅不通,這是她唯一無法自難以計數的失敗中學習經驗的技能,於是餐桌與廚房就此成了隨意堆砌書本的地方。


 


        至於客廳,反正不可能有訪客,大概他們進門之前都已成為屍體,而她還是更習慣待在房間裡點著昏黃燈光,或療傷、或閱讀、或沉沉睡去,所以,毫無意外地,從未點上燈的客廳也被書櫃與散落滿地的書本佔據,她夜裡進門時偶爾會被絆到,但不在意。


 


        某些時候,她會對自己乾脆地租下這整層似乎一點沒用的房子感到困惑,但轉念想想,反正備而不用,現在整間屋裡充滿著書和必需品,自己的房間倒很乾淨整齊,空蕩蕩的,至少不會無路可走。這樣很好,因為整理房間實在過於耗費心神時間,她很懶散,她不喜歡。


 


        現在的一切看起來都很好。


 


        自己一個人也很好。


 


        夜半獨自在客廳裡唯一空著的沙發上打發空閒時,不會從某個隙縫感受到悄悄注視的目光,不會被問為什麼不開燈。肚子餓的時候,就從冰箱裡拿出上回採買時已購足數量的熟食與生菜,無需做出連自己都吃不下去的食物,不必期待自良好手藝中誕生的熱食。


 


        白日獨自在房間裡或躺或坐地看著永遠看不完的書時,不會悄悄望向那個依在牆壁旁好似想要給予些許陪伴的身影,不會被嘲笑這麼大了還沒法保持房間整潔。實在無聊得想做些什麼的時候,就繼續透過網絡侵入每個自稱防禦滴水不漏的堡壘,無需理會身後是否有人正以好奇目光望著,不必期待那或多或少的隻字片語。


 


        必須開車出門時,通常是要前往另一個城市,而這些時候,已不需要注意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是否又拿出槍進行各種大概會不小心自我射殺的行為,也不需要留心那邊的抽屜裡還有沒有能安撫情緒與飢餓的糖果,或者安全帶是不是又被偷偷撤下了,因為,後視鏡裡只有她自己。


 


        每當受傷時,不再暗自懷抱無能成真的期盼,只是拖著沉重身軀回到住處,於一片靜默中為自己進行應急處理;每當即將入眠時,不再保持端正睡姿等待偶爾印上額際的奇妙暖意,只是側過身去面對牆壁,面對近在咫尺的冰冷。


 


        偶爾,實在覺得屋裡太過安靜,就往酒吧與夜店去,然而,在鼎沸人聲中貼近身軀的溫度總詭異得難以接受,憑著酒精越界的親吻更帶來無解煩躁,於是她逃跑了──路上、車裡、飯店裡,一次又一次。


 


        有時候……不太限定於哪種時刻,只是,當她待在房裡,難得什麼事也不想做,就倚在窗邊任思緒飄散,望著數十公尺之下小如螻蟻的人影時,會產生一躍而下的衝動──如鷹、如鴿,以最為自由的姿態飛到任何地方,不被誰知曉身分,由此,彷彿就能再次聽見熟悉的腳步聲。


 


        她知道下落衝動只是一種自保本能的反向作用,卻仍如此想著。


 


        總是地下醫院開門時的第一號患者,每當她看到醫生的臉,就會突然想起自己一直忘記告訴那個女孩,醫生曾對那首次進行的小型緊急手術讚譽有加,一忘九年。總是老朋友在假日中能夠最早見到的訪客,每次她看到Carter的擔憂表情,就知道肯定會聽見問句,但她總搖搖頭,希望警探繼續保守秘密。


 


        「她現在……」


 


        「過得很好,不是嗎?」


 


        「她以為妳死了,本來我也以為,但早該想到妳怎麼也死不了的。」


 


        忘記是第幾次前去拜訪,心血來潮的她笑Carter在這幾年間老了不少,因為神情看起來太過柔軟,過往銳利的地方也鈍去很多,大概需要退休了。正煮起熱水準備沖泡作為拜訪禮物的紅茶,警探面不改色地瞥她一眼,要她收起得意,最好還去照照鏡子,因為一旦提起某個人,她的表情比棉被還要蓬鬆。


 


        接過色澤澄澈的紅茶,「妳不了解,我是死是活,不會對她造成太大影響。」她輕啜一口,先是稱讚了下自己的品味,才悠悠說道,口吻輕鬆一如只在談論天氣。「我留了必需品,儘管她不會需要那些,她總能照顧好自己。」


 


        以前甚至還有餘力照顧我。想起什麼似的補充,她笑了笑。


 


        「必需品?真有趣,或許妳才是不了解的那個人,別高估自己了,即使親眼所見都不一定是真相。」略帶挑釁意味,將自己那杯紅茶推到她的面前,向後靠進椅背的Carter翹起腳,看向波紋逐漸歸於平靜的褐色水面。「妳把她最需要的帶走了,也把自己需要的帶走了,妳能騙自己,但別想騙我,至少年紀上妳贏不了。」


 


        「說真的,Carter,從認識到現在,我從沒對妳說過謊。」跟著望向仍冒著蒸氣的茶杯,她避過問題,只是噘著嘴抗議。「反正又騙不了妳,只是白費工夫。」


 


        警探挑起眉:「妳來這裡是為了聽聽她的近況,是嗎?」


 


        她愣了愣,別過頭。


 


        她不說謊。


 


        也不想承認。


 


        瓷器在桌上拖動的細小聲響打破短暫靜謐,「如果真的想知道,就親自去看看,那不會要了妳的命,也不會傷害任何人。」喝了口已降溫些許的紅茶,感受到未帶絲毫苦澀的和緩溫潤,Carter不禁嘆了口氣。人選買的物品總反映出真實性格。「我不知道妳為什麼直到現在都不願意露面,只知道妳在乎她。」


 


        「她一定已經重新開始了,過著跟危險沒關係的生活,這樣很好。」


 


        「她一直都在生活,和妳一起。」無視對面女人投射而來的疑惑眼光,閉上眼,Carter口吻平淡。「直到前陣子最後一次見面時都是,即使以為妳死了也一樣。」


 


        和她一起?


 


        突然急切地想反駁些什麼,「之前我曾經在街上看見她,可是她……」她緊握茶杯手把,用力得像要將它折斷抑或碾成破片,那時在心臟與胃部之間往返絞榨的疼痛倏地重現,她不住顫抖。「過去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一樣,只有……」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深愛著妳。」


 


        一鬆手,瓷杯便落在地板,碎了,怔愣片刻後才回神的她低頭看向和著茶液的狼藉,連忙伸手要撿,但Carter立刻握住她的手腕,安撫似地將她往後推去,拍拍肩頭,隨後前去廚房拿來手套和抹布,一一拾起那些碎片,把地板清理乾淨。


 


        「妳真是……別說這種不可能又可怕的字眼。」已經縮上沙發的她乾笑著說道,但視線忽而瀰漫氤氳,她輕咳兩聲,仰起頭,悄悄深呼吸,試圖阻止可能的哽咽。「這樣我以後都不敢來了。」


 


        「我只是活得比較久一點,看得比較清楚一點。」拎起吸飽液體的抹布,Carter作勢要把它往她臉上甩,她笑著躲開。「我已經老得沒什麼好怕了,面對自己也不困難,才能發現某些人看不到的東西。」


 


        「嘿、我可是能夠活用心理戰術的談判專家呢,沒有什麼是我──」


 


        「妳看不見真正的她。」


 


        「……我從來沒提起過那些事,妳怎麼……」


 


        「但我感覺到了。」


 


        清理完抹布後按按肩膀,又拿過杯盤的Carter回到沙發上,一邊倒上杯新的茶,一邊看著她。不帶審視,沒有批判,她知道,卻不敢回望。直到Carter打開電視,直到所有白煙盡皆散去,才拿起那杯溫涼許多的茶。




        「大概……已經太晚了。」雙手捧著瓷杯的她悄聲囁嚅,看見波紋已然淡去的褐色水面上,映滿了頑強固執。




        或許還有自以為是?


 


        「永遠不晚,Root,永遠不晚。」


 


        她不清楚。








///


 


 


 


        有一天,實在無聊得緊,她開著車在街上到處閒晃。


 


        ……其實很忙,因為找到了個有趣的人。


 


        卻又覺得無妨。


 


        至少此時此刻,沒有目的地,沒有想做的事,沒有想買的書,沒有想更換的電子零件,也不想採購任何生活用品,她就那樣維持普通時速,一路開著,偶爾直行、偶爾轉彎。市區裡的前進稱不上旅行,但她仍有種自己正在旅途的感覺。


 


        因為經過幾間以前常光顧的店,好一會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開到熟悉街道上,便不由自主地放慢速度將車停到路旁。略為陳舊的大門之前,她憶起表示仍會保守秘密的Carter說Shaw已將那棟房子租了出去,現在裡頭住著一對老夫婦。於是想了想,她下車,卻沒做什麼,只是往上看,很快找到那個以前屬於自己的窗口。


 


        小小陽台上多了幾顆盆栽,長得不錯。倚在車邊的她看著,不自覺露出微笑,想起雨天而自己在家時,會從那裡目送還好小的孩子去上學,安靜望著黑色傘面漸行漸遠的事。那道目光從何時開始變質,已經不太記得了,但或許忘了也好,她揉著鼻子想,只是祝福那些植物能捱過紐約的惡劣天氣。


 


        察覺到自己有想往上走去的衝動便決定離開,她回到車裡,發動引擎前,盯著那把始終掛在鑰匙圈裡、自己卻有好幾年不知道能夠開啟哪扇門的鑰匙,半晌,才咬著棒棒糖,哼著歌向前駛去,卻在經過某間學院時踩了煞車。


 


        那是Shaw。


 


        身後傳來急促喇叭聲響,她才發現剛剛差點造成車禍,就往旁邊開去。不像那日取回記憶時反應強烈,只有自我厭惡飄了起來,淡淡地,將恐慌蓋去。


 


        時序入秋,揹著後背包、穿著連帽外套的Shaw,連著長髮與瞳眸,一身漆黑,雙手插在口袋裡,靜靜佇立於校門邊側,似乎正在等誰。藏起雙手可能是個萬年不變的習慣。想著就笑了出來,她把車停到校門對面的路邊,一邊在心底埋怨那天太過多話的Carter讓自己開到這裡,一邊透過車窗悄悄看著。


 


        既像等待又似尋找,卻沒有方向。那天與現在的Shaw都給她這種感覺。


 


        但那對象不會是她。當然,因為,沒有人會等待或者尋找一個已經逝去的人。


 


        好陣子過去,Shaw的臉色逐漸轉為不耐,可過不久,有個綁著馬尾的女孩從校裡慌慌張張地衝了出來,左右張望之後,很快跑到Shaw的身邊,並親暱地勾住她的手臂。車裡的她偏頭看著,覺得那女孩好像跟誰很是相似,然後又覺得,也許Shaw該找個不那麼高的女孩當朋友……或交往對象?總之,是真有點太高了。


 


        但那張臉上的神情單純天真,大概很適合Shaw。


 


        發動引擎,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幾次,攥著那把鑰匙的她望向後視鏡,片刻,難得不管牙齒健康地將棒棒糖咬了個粉碎,讓那些或大或小的糖分在口中逐漸溶解時,還繼續輾磨著無辜至極的白色細棍。


 


        再度望向校門口時,那個扯下髮圈任棕色長髮飄逸的女孩已扯著Shaw的手臂往人行道走去,但Shaw還是那副模樣,甚至回頭望了一下。


 


        低低笑了出來,她突然很想問她,為什麼已經有了能夠確實掌握的事物,卻還固執異常地等待、尋找著明知永遠不可復得的事物?明明只能感覺到憤怒與疼痛,明明除此之外未曾擁有多餘情感,為什麼依然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


 


        明明世上沒有所謂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始終不渝、只愛一個人──何況那個人都不懂愛,也不可能懂。所以,Carter一定是老花眼了,一定。


 


        抹了抹臉,她踩下油門,直往公路。


 


        然後咬緊唇,死命抓住方向盤,與城市裡忽而漫起的大霧抗衡。


 


        「……真受不了。」




        維修一點用也沒有,霧燈還是壞了。








///


 


 


 


        夜半獨自在房間裡就著檯燈散出的昏黃光線,或編寫或閱讀時,已無需再分神傾聽身後是否踏來彷彿不敢驚擾的腳步聲,也無需反覆掙扎於是否該接受過於小心謹慎的觸碰,更不需要於每次唇瓣相印時用盡所有力氣壓抑自深處湧起的龐大慾望。


 


        已經不需要了。那些由親吻引起的、晦暗扭曲而自私的貪婪想像,那些亟欲回應卻被自己親手扼殺無數次的念頭,如今已經不需要了。




        因為膽怯、因為恐懼。


 


        可是……有時,她仍會做夢。


 


        千篇一律的夢裡,Sam與Sam,共同生活在一個再純樸不過的小鎮裡,那裡氣候溫和,四季皆然,鄰居們都是友善的人,他們經常互相幫忙。那裡沒有槍枝、沒有硝煙、沒有傷口,也不太需要繃帶與紗布。小小家裡的擺飾很簡單,但很溫馨,都是暖色系,雖然那個女人總對此頗有微詞,卻也默默接受。


 


        她是科技公司的普通職員,她則是在地方機關服務的公務員。後來她們養了隻狗,是個被撿到時還戴著軍方識別證的大傢伙,她堅持牠得叫Bear,因為牠很強壯,還很可愛。她沒有異議,也很喜歡牠,假日時,她們會帶著牠一起去散步。


 


        就像每個普通家庭,她們偶爾會爭吵,大概吵的都是些小事──譬如她沒把深色衣服和淺色的分開來洗,所以染色了、不能穿了,又譬如她負責晚飯的日子,不小心忘記火還開著就去做別的事,結果把整鍋牛肉燉菜煮焦了,而整間房子烏煙瘴氣,落得只能外出吃飯的下場。


 


        但她們總會和好。無論如何彆扭或尷尬,她或她,總有一個人會主動勾起對方的手指,或擁住溫暖身軀,靜靜地,表達歉意。無論如何,她們總會和好,如初。


 


        但後來她離開了,每一次、每一次,都哭著離開。




        在那千篇一律的夢裡。


 


        然後她會醒來,又閉上眼。


 


        灑下的淚水卻沒能成為路標,她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TBC】


- - - - -


「我們都在深切的思念中活著,以和對方相同的形式,卻對此一無所知。」


「妳迷路了嗎?真巧,我也是。」




以前陪著大人看連續劇、八點檔,覺得劇情很誇張,簡直匪夷所思莫名其妙,


但某些,還真的會發生。


而有時候,人跨不過去的坎,都是自己栽下的。




歌詞,大概就是不再自欺欺人了,要從夢裡走出來了吧。


也許真的活在夢裡也不一定。






Dream 歌詞



In the dark
And I’m right on the middle mark
I’m just in the tier of everything that rides below the surface
And I watch from a distance seventeen
And I’m short of the others dreams of being golden and on top
It’s not what you painted in my head
There’s so much there instead of all the colors that I saw
我在黑暗之中,就在它的正中央
卑身屈膝於一切之下
所有事物都離我那麼遙遠
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優越
這不是你曾在我腦裡繪出的藍圖啊
即使那裏仍有許多,只除了所有我曾見過的色彩

We all are living in a dream,
But life ain’t what it seems
Oh everything’s a mess
And all these sorrows I have seen
They lead me to believe
That everything’s a mess
我們都活在夢裡
但生活並不如它一般美好
一切混亂失序
而我見到的所有悲傷
讓我相信,一切再也不會復原

But I wanna dream
I wanna dream
Leave me to dream
但我仍想回到美好夢境
我想作夢
就放我去吧

In the eyes
Of a teenage crystallized
Oh the prettiest of lights that hang the hallways of the home
And the cries from the strangers out at night
They don’t keep us up at night
We have the curtains drawn and closed
那雙少年般純淨的眼中
是懸掛於家中迴廊上最燦爛的燈火
而夜裡的陌生哭喊不會將我們驚醒
因為我們已把布幕緊緊拉上

I know all your reasons
To keep me from seeing
Everything is actually a mess
But now I am leaving
All of us were only dreaming
Everything is actually a mess
我知道你的所有藉口
只為不讓我看見確然失序的一切
但此刻我正要離去
我們之間不過是場曾經的夢
一切混亂,再也不會復原

We all are living in a dream
But life ain’t what it seems
Oh everything’s a mess
And all these sorrows I have seen
They lead me to believe
That everything’s a mess

But I wanna dream
I wanna dream
Leave me to dream

I wanna dream
I wanna dream
Leave me to 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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