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59）
Shaw感觉被自己的好奇心狠狠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之前她在病床上，小Sam站在那里她没觉得什么不对，就是Root往回倒退20年该有的样子，当然，发色是个亮点。
见鬼的，早上进门小鬼跟她打了招呼后站起身子，Shaw恰好走到她身边，小鬼的头顶已经超过她的肩膀，Shaw顿了下，加快脚步与她错肩，随后她面无表情装模作样摆弄那六台显示屏的操控键盘，维持着最日常样子的Shaw。
但她在心里骂脏话，翻着白眼诅咒Root的遗传基因。
“Shaw?”
小Sam双目灼灼地注视她，带着点不解。
Shaw四下一扫，Harold跟她打完招呼就不见了，不知道躲到哪节地铁车厢去偷清闲，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面对这个比Root还可怕的小Root——Harold的机器宝贝？
之前好奇时想说的话像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在Shaw嗓子里滚，但她面对那琥珀琉璃般的清澈瞳仁，竟然讷讷地开不了口。
Shaw不回应，小Sam也不强求，在一边跟Bear玩得很开心，清脆的笑声像是水花四溅。
Shaw停下手中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动作，光明正大的倚着桌沿旁观。
Root小时候，也笑得这么天真无忧过么？
Shaw不愿细想，现在就很好，一切只会更好，她不是外面那些逊毙了的人，她不需要忆苦思甜这种矫情的软弱。
Bear似乎也喜欢这个新朋友，小Sam抚摸它的后颈，它间隔一小会儿呜咽一声，近乎温柔地应和她。
小Sam玩了一阵尽兴，她调过头冲着Shaw眨眼睛：“Tom Anderson越来越出色了哟，他刚刚解救了个无关号码，还低调得没引人注意。”
哦，Shaw差点忘了，她的眼前是小金毛和Bear，但小金毛眼前可不止Bear，她能看见全世界。
所以，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是在认真地无聊着。
Shaw没回话，小Sam接着显摆她的全知全能：“John和Lionel趁着午休的空档去餐厅吃饭了，父亲在看古典小说，他手边的茶杯空了好一会儿了，Root刚翻了个身，还没醒，但估计快了。你呢，你要不要吃午餐？”
Shaw翻个白眼，机器的絮叨成功掩盖住她自己的外形优势，现在Shaw想起来她对机器有很多不满了，啰嗦显然是其中之一。
“吃什么？”
但她确实也饿了。
“墨西哥菜外卖？多辣是吧？”
Shaw小幅度地咽了口唾沫：“可以，也给Root叫一份，少辣。”
小Sam看着Shaw笑：“当然，那就给父亲叫中国菜。”
Harold是被小Sam拖着手拉出车厢的，他惊讶地发现，她的皮肤触感竟然跟真人毫无差别，细嫩的小手还带着温度。
地上铺了好几张报纸，各色外卖胡乱地摆放着，Shaw正埋头拆包装，丝毫不介意小Sam喜欢就地开席的癖好，反正她坐小板凳，并不太苦恼腿该怎么放。
Shaw鼓着一侧腮帮子嚼得心满意足，她把刚拆出来的炸鸡块分了一点给Bear，彻底无视Harold即将出口的说教。
就一点点，没事的，她做过医生，有人记得吧？
小Sam没给自己叫东西，她不需要进食，但不代表不可以，她蹲在一边，从Harold的食物里挑出一些来吃，Shaw警告的眼神太明显，恶狠狠的，她干脆放弃尝试也挑一些她的。
三个“人”沉默地“分享”食物，温馨而默契，似乎他们已经这么做过很多次。
一顿饭结束，Shaw没太吃饱，Harold还剩了一些，小Sam根本就是浅尝辄止纯属捣乱，但她有模有样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Harold看着金发小鬼，难得笑了下，他看着她的眼神Shaw认识，或者说记得，Shaw的父亲就是这么看她的。
Shaw不愿意动，Harold，她的老板（虽然她已经很久没领过他给的酬劳了），亲自收拾战场，他小心翼翼地捏住报纸两端，提起食物残余，步子一高一低一起一伏很有韵律感的走去丢垃圾。
Shaw抬起右手，犹豫了下，伸出去，停两秒，落在小Sam的发间，小Sam没动，睁着双亮晶晶似乎装了一千颗星星的眼睛看她。
轻盈，柔软，顺滑……和小疯子的一样。
“你的还原度是多少，当然，单指外形？”
Shaw的声音一贯的低沉。
“99.9％呀。”
Shaw怔一下，就不能有个新鲜的数字。
“你能还原任何人的样子，任何时期，并且用他们当时的声音？”
“在留有音像的前提下，Shaw，当然可以。”
Shaw的手指往下，捏住小Sam莹白光滑的小脸，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勾起唇角笑：“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小Sam疑惑地看她，小脸有点变形，但竟然一点都不滑稽，Shaw竟觉得少年的Root是仅此于Root本人让她觉得顺眼的“人”了。
“不管Root让你还原任何时期的我，你都不准照做，不然你弄出一个我拆一个，听见了没？”
小Sam的眼里漾出点笑意，Shaw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
一道她再熟悉不过的甜腻声音从她身后飘过来。
“这可不公平呢，Sameen。”
Root声音里含着笑意，步子却凌厉带杀气，Shaw刚松开小Sam的小脸，自己的脸就被杀到面前的Root用同样的姿势捏住了。
简直颜面扫地，Root越来越猖狂，Shaw恶狠狠地想，她一巴掌拍上Root的大腿：“放开。”
“不。”
“Root！”
“嗯哼？”
“Fuck you.”
Root笑了，出声的：“你不需要把你做过的事情大肆宣扬，亲爱的，顺便说一句，也操你的。”
小Sam在一边看得兴致勃勃，到这里忍不住插话。
“让我猜一下，接下来，是接吻？”
两个沉溺于争吵的人似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动作整齐地看向小鬼，两双同步的惊恐的睁大的眼睛。
小Sam学着翻个白眼：“得了吧，别假装没人知道我在研究你们。”
To be continue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