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ze At The Youth (8)

All U need is SHOOT:


※ 警告:照樣OOC預警


※ 不是警告:AU / 不是短篇 / 速率與長短不定 / 致敬意味




2016咻一下就過去了,希望大家2017也要平安健康。


繼續選己所愛、愛己所選,為自己認為值得的人事物奮鬥。


說說下一年度的新希望或目標吧/




BGM:Devotion - Ellie Goulding (Acoustic Ver.)




"Our bodies in motion, I am caught."


"Whenever you break, I'll fix it for you."


"Floating in your gravity."

















【 Gaze At The Youth 】 (8)














        Shaw已經好幾天沒見到Root了。


 


        她的母親最終在一座房屋的荒廢後院被警方尋獲。始終拖延著未將轉移手續完成的Root,在三個月前的一個夜裡把消息與完成文件一起帶了回家。客廳裡,她拿著文件審視那些艱澀的說明文字,冷靜地詢問自己是否需要出面,但面露疲倦的Root只是搖頭,說會幫她處理好的。


 


        一星期後,她被載去參加母親的葬禮。行前,大人把她包得緊緊的,不僅纏著圍巾還戴口罩,下車後,相繫的手未曾鬆開。深感彆扭的她一直想抽開手,但被毫不動搖地握著,過後,也就不再堅持,只是直挺挺地站著,為那口棺木獻上鮮花,輕聲道別。


 


        兩個半月前,Root帶她前往幾間學校參觀,要她照自己意思選一間。或許是過慣自由日子,這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是得上課的年紀,她沒思考太久,就隨便選了離住處最近的,畢竟學校,無論哪間都一樣無趣。


 


        復學與轉學手續辦理完成的時間比想像中來得更早,儘管不甚情願,Shaw仍是乖乖背著背包去上課,就像過往的每一天。新的學校、新的同學,新的一切沒帶來任何刺激,她也依舊無法對他們產生任何興趣,始終獨來獨往。


 


        然後,Root不在的時間越來越長。


 


        起初是隔天回家,那時她們經常一起吃她做的早餐。眼下開始掛起兩個黑眼圈的Root還曾吵著要跟Shaw去學校晃晃,後者自然是嚴正拒絕,但事實證明拒絕毫無用處,她在每個街角的反射鏡上都看得見那件大衣,於是她翻了個白眼,當作沒看到。


 


        之後是隔兩天回家,常常是半夜或接近清晨時分,房間離玄關較近的Shaw聽見大門開啟聲音便會醒來,有時壓不下好奇心,猶豫過後仍悄悄將房門打開一個縫,而那細窄視線範圍內偶爾有人、偶爾沒有。


 


        那個大人回家時總不開燈,始終如此。於是,她幾次就著散落月光看見Root雙手摀著臉坐在晦暗之中,淡薄光線從側邊映去,將永遠被漆黑包裹的纖瘦身軀打得更顯單薄、脆弱,而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這種景象讓Shaw首次產生不敢打擾一個人的念頭,卻又因此感到莫名不悅,但不太確定是否該做些改變,只是考慮過一陣子,某天,就在固定出門購買必需品的時候多拿了幾罐外觀微妙的營養食品,回家後一股腦全倒在Root的床上。


 


        過了兩天,早上,Root不在,餐桌前卻多了隻張牙舞爪的黑色娃娃。正要準備早餐的Shaw皺眉,邊揉著眼睛邊把它摟進懷裡,經過一番揉捏摧殘之後,她覺得這隻娃娃雖然長得奇怪,但軟綿綿的,挺好抱,也就捏著它的小翅膀將它拎回自己房間。


 


        最後、現在,她已經五天沒看到Root了。


 


        精確點說,Root五天沒有回家了。未曾留下隻字片語,生活用品卻都仍在,就是人不見了──連同那只手提箱。Shaw並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該報警嗎?或該找Carter詢問?畢竟一個人好端端的不會消失,可一旦消失,不是被綁走、就是死了。


 


        無論哪種情況,對Shaw來說都很麻煩,再怎麼說,目前她都歸屬於Root的名下,若是照護者消失了,或許不再能相對自由地過日子,也或許必須跟討厭的人共處生活,接著又是沒完沒了的手續與問題,這一切只消想像就足以讓她頭痛。


 


        先前她曾猜想過,是不是Root其實有個從未提起的戀人,消失的日子裡只是像學校那些蠢蛋一樣住對方家裡談戀愛去了,否則為什麼總要帶著手提箱?這樣思考便覺得可能性頗高,反正她沒有問過,也不知道,就寧可相信自己的推測。


 


        因為,活著的人,總是比冰冷墓碑要好一點。


 


        況且……萬一Root真的死了會很糟糕,因為除去那些麻煩以外,她根本不懂如何舉辦葬禮,也不知道Root的親戚或家人在哪裡,真的在德州嗎?如果那是謊言呢?她甚至連他們是否存在都不清楚,更無從問起。


 


        ……聽起來像是她只剩下她了。


 


        當這個念頭在睡前掠過腦海,Shaw下意識將懷裡娃娃抱得更緊,接著驚覺從不抱著任何物品入眠的自己,已經習慣了它。心底驀地湧上一股厭惡便立刻把它推得遠遠的,她氣惱地翻過身去背對它,卻怎麼都睡不著,糾結許久,才又勉為其難地將它拉回懷中。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或許她們就像地球與它唯一的衛星……


 


        或許,她真的只剩下她了。








///


 


 


 


        當大門於深夜猛然砸上牆壁發出巨響,始終維持淺眠的Shaw立刻警戒地拔出藏於枕下的槍並且起身,直覺來人肯定不善,她繃緊神經靠在門邊、屏住氣息專注聆聽,但在一次重物落地聲響過後,外頭再未傳出任何動靜。


 


        這不尋常。開始猶豫是否該一探究竟,她首先讓手中槍枝進入隨時能夠擊發的狀態,才把槍口抵在房門開口處,然而扭開門把、望見房外景象瞬間,她瞪大雙眼,反射鎖上保險後扔開槍,便三步併作兩步往大門奔去。


 


        「妳──Root?妳不……」


 


        連得關門這件事都忘了,一句話零碎錯亂著成不了句,腦內為此充塞未知困惑,Shaw只半跪到倚在牆邊坐著低喘的Root身前,一雙手舉起又放下,最終落回身側。而Root抬起頭,於濃重得令人噁心的鐵質氣息中向不知所措的孩子微笑,接著把手按上牆壁試圖起身。


 


        發現意圖的Shaw機敏地上前撐住那具彷彿隨時都要倒下的身軀,好不容易才把Root扶到沙發上,她連忙開了燈,一道既長又刺目的殷紅血跡便映入眼簾。她別過視線,只快步回到癱坐在沙發一角、僅僅是按著傷處的Root身前。


 


        「……為什麼不去醫院?」注視兩處只用布條隨意綁住且正滲出鮮血的傷口,對煙硝氣味還稱得上熟悉的Shaw知道那是子彈造成,即使並未打在要害也必須盡快處理,否則就算大難不死,後續併發症狀也會要了那條小命。


 


        面色蒼白的Root勾起嘴角:「好久不見,我想、先回來看看妳啊,我很想妳呢。」


 


        頓時板起臉,「那現在去,不然妳會死。」徹底拒絕理會不合時宜的溫情話語,根本不理解自己在生什麼氣的Shaw伸手就要拉起Root,卻被沾滿黏膩的掌心輕輕按住。


 


        「都不知道妳還會擔心我,Sweetie。」這回甚至笑出聲來,但許是動作牽動傷處,眼角抽動了下的Root立刻縮回手。無言以對地瞥過手背,Shaw只看在眼前大人難得識相而那些汗水過於礙眼的份上,往她額上抹了一把。「沒事的,我會去,只是得再等等。」


 


        當Root咬著牙吐出這句既似保證又如安撫的話時,對著那雙向來明亮、此刻卻已開始失去焦距進而渙散的棕色瞳孔,有一瞬間,怔愣著,Shaw突然覺得她真的就要死了──再一下下,她就真的會因為失血過多或者染上敗血症而成為再也不能說話的冰冷屍體。


 


        ──屍體。


 


        「起來,Root,現在就去、現在。」本想按住瘦削肩頭讓似乎快要昏睡過去的女人清醒,但又覺得不能這麼做,失措著沒有選擇的Shaw雙手抓住衣角,湊上前去,用她所能做到最為嚴肅的語氣強調:「不然妳會死。」


 


        略為抬起眼簾,Root輕笑著搖頭:「我不能去普通醫院,會逃不掉,謊言……只要不小心被揭開一層,就會徹底結束了……而我的醫院現在在睡覺,所以、Shaw,別緊張,只要再三個小時,我會讓我們都能留在這裡。」


 


        三個小時。Shaw死命瞪著沙發座墊。她們?


 


        「我不緊張,妳的醫院在哪裡,我去叫他起床。」


 


        謊言。空話。全是胡言亂語。


 


        「Shaw,聽著……」


 


        感覺到那人的虛弱與困擾,便再也不願僅是佇立原地進行毫無意義的交談,在Root開口剎那便轉身離開的Shaw每一步都踏得很重──如果她不能說服那個或許就要死去的人、如果她無法真正把怒氣發洩在那個如同謎團的人身上,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辦。


 


        唯一知道的是必須做些什麼。


 


        再快步踏進客廳時,拎著醫藥箱與酒瓶的Shaw洩憤似地將它們用力放上桌面,接著趁Root尚未反應過來便解開一處傷口的布條並扔到旁邊。指甲摳住沙發布料扒抓的聲音很是難聽,知道Root感到疼痛,她皺起眉,在那人開口之前就把酒瓶瓶蓋扭開,倒了杯酒塞進那雙手中。


 


        「我看過怎麼做,應急措施,時間有點久了,但還記得。」毫不畏懼地直視模糊血肉,已經拿起小刀與鑷夾的Shaw神情漠然,但突然覺得讓對方把處理傷口這事交給自己這個年紀的小孩還是需要些許保證,才簡單解釋。「喝光它,全部喝完。」


 


        Root沒有拒絕她。


 


        記憶中,基地裡的日子很長,一天彷彿有四十八個小時。和父親輾轉待過幾個早已沒了印象,反正它們看起來全一個樣──軍人、槍械與整齊得無聊至極的一切,只有極少數事物能引起她的興趣,而觀察他們如何處理傷口就是其中一項。


 


        一般不太有機會看到治療情形,因為進入核心地帶是不被允許的,可偶爾她會悄悄溜進去。稍作思考後拿起布條將那雙看來並不安分的腳緊緊捆綁,Shaw要Root躺下,自己則轉到能夠遮蔽恍惚視線的位置,背對著她。


 


        這樣一來,她與她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當刀刃刺進並劃開已用酒精清洗過的傷處,Shaw聽見被極力抑制的尖銳吸氣聲,很小、很模糊,但她知道自己沒有那些悲憫情懷或者溫柔體貼,不受影響,也就沒有回頭,僅於隱約看見暗去的鐵質光澤時將鑷夾伸入,專注挖掘。


 


        身後呼吸聲越發短促,只在喉頭翻騰的哀鳴跟著稍大了些,但整體而言仍算安靜。這讓Shaw憶起那些高大男人們坐在椅子上瞪著血紅雙眼怒吼的畫面。於是她在挖出子彈的過程中不禁想,或許,Root會是比誰都要優秀的士兵。


 


        然而,Root並不是。


 


        她只是個女孩。


 


        她不該如此強韌……本不應該。


 


        「妳這幾天都沒回來,就是為了把自己搞成這樣嗎?」將第一顆子彈小心取出並扔到桌上,聽著清脆聲響,Shaw舉起手用袖子抹去不知何時佈滿臉上的汗水。她認為自己有開口詢問的資格,因為此時凌晨三點,而Root害她不能睡覺。「在路上遇到麻煩了?」


 


        「沒有人能為我帶來麻煩,我才是麻煩,特大號的。」於得來不易的短暫空檔中,稍微緩下呼吸的Root開口說道,虛弱聲音裡竟帶著諷刺笑意。「我殺了幾個人,但算錯時間被發現了,只好把他們也全殺掉。」


 


        早預料到的Shaw向後瞥了一眼,只是點頭:「嗯。」


 


        「……不覺得可怕嗎?我會殺人,就跟那些人一樣,拿著槍殺人。」聽來甚是愉快的笑聲之後,Root問,像對自己說話。Shaw則又倒杯酒給她,她一氣飲盡,杯子從手中掉落,沒破,在地上滾了幾圈。「不怕我有一天心情不好,就連妳也一起殺掉,埋進土裡?」


 


        「我不懂那些,一直都不懂,所以不怕。」


 


        輕聲回應,Shaw著手再度進行作業,當她毫不猶豫往另一道傷口澆下酒精消毒,只聽見一句模糊的「這樣啊」。是的,就是這樣,也只有這樣。她想著便笑了,再度割開傷處,身後的短促呼吸和低鳴都不再清晰,她知道酒精開始產生作用。


 


        她確實不懂那些,只知道這個人不可能殺掉自己。


 


        這就夠了,儘管Root會說這很狡猾。


 


        許久,終於結束所有作業,找來乾淨布條及繃帶包紮傷口時,已有些昏沉的Shaw抬眼望過時鐘,早上五點。一脫離專注狀態便感覺疲憊席捲而來,她隨意收拾過就要回房間去,手腕卻一下被攫住──潮濕、黏膩並且炙熱──她回頭,正對上Root的眼。


 


        ……而且煩人、又脆弱。


 


        「為什麼……討厭我的車?」


 


        幾乎稱得上傻住,Shaw佇立原地,一時間不知所措。並非因著問題本身,而是對於Root還有心情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感到困擾,但這次,Root的表情真摯得嚴肅異常,像是沒得到真正答案就不放手,於是她仰起頭、又低下頭。


 


        「……跟我父親的車很像,幾乎一模一樣。」終究放棄掙扎,Shaw開口,音量低得可憐,但Root點點頭,輕聲說了句抱歉。「妳的醫院大概快起床了,等等就──」


 


        「為什麼留下鑰匙?」


 


        「夠了,妳問題真的很……」傷患的連續問題帶來一陣氣惱,Shaw視線掃過地上,瞬間升起拿酒杯砸破那顆小腦袋或者重重壓下傷口讓她直接痛暈的念頭。但沒有,因為她正看著她,眼神那樣期盼。「我不知道,那妳為什麼把我帶走?明明可以丟下我。」


 


        是時,Root鬆開手,閉上雙眼。Shaw無聲嘆氣,只覺得又來了。


 


        「不能丟下啊,因為妳說妳需要我。」


 


        「……就這樣?」


 


        「不只如此,但我說過理由的,妳那天果然睡著了,所以現在我也要睡了,如果妳不想讓我睡著睡著就死掉的話,可以考慮出門前叫我起床。」


 


        歪理。


 


        既無賴又過份輕鬆的口吻讓Shaw氣得磨起牙齒,連那個自己沒聽到的理由究竟是什麼都不想再問,於是神情漠然地拿起垃圾與醫藥箱與酒瓶酒杯離開。她真的真的很想拿這些玩意一次砸爛Root的頭,再把碎片塞進那張討厭的嘴。


 


        但還是沒有。


 


        她甚至回頭捎了件被子蓋到她的身上。


 


        然後,在沙發旁等待,靜靜地,等著Root的醫院醒來。


 


        直到黎明。












【TBC】


- - - - -


寫出直到黎明四個字的時候自己笑了一下。


那個恐怖遊戲真是讓這麼浪漫的四個字都壞掉了wwwwwww


這章居然有四千六百字,真是不可思議啊。




真的覺得"Floating in your gravity"這句很美,受到重力牽引,被拉進那人的軌道之中圍繞著她運行旋轉,像是不由自主著無法抗拒,因為受制著有那麼一點不爽,可是又心甘情願......愛情這種玩意似乎就是這樣,用千百億萬種方式、述說著同一件事,都同樣美麗。




人生不可能全然無波,除了無趣,還算浪費。


但偶爾的靜好歲月,值得珍惜。




我次年的希望是至少能把這篇寫完(那些在資料夾裡寫一半的也希望可以一起啦),把目前工作做滿半年,然後帶媽媽出去玩,再轉進到自己真正想進入學習的工作場域。




祝大家2017都活得愉快盡興。 :D




Happy New Year!


Hope to see you guys next time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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